第1429章
甯珊月在宮中已是辭掉皇後身邊女官一職,此次隻有主理人的身份,并無官階。
這兩個小女官,自然是不怕這甯珊月的。畢竟她就做這一回,以後也不會再在這宮中了,是以根本無懼此人。
甯珊月從座位上站了起來,走到她面前:
“禮部尚書家的嫡女,你膽子可不小。辦公務的時間,你還有精神在這裡憤慨?”
李覓将下巴揚起,抱住自己的手臂:
“甯珊月,你勾引太子的事情,這阖宮上下可都傳遍了。
你也看看你自己什麼身份,秦家少夫人以彙報宮宴事務為由,夜會太子殿下。
你可知道勾引宮中主子是大罪,況且你還是有夫之婦!”
旁邊另一位小女官更是冷笑了一聲:
“可不就是嘛,長的就是個狐媚子模樣。
我聽說啊,你們甯家從小就對你寄予厚望,你十五歲入宮做女官,在皇後娘娘身邊先是勾引皇上不成,又來勾引太子殿下了吧?
自己都成婚了,還不死心,可真是惡心!”
她話完對着李覓道:
“覓姐姐,滿朝文武都在傳你會是将來太子正妃人選。你别怕,這等腌臜貨這輩子都入不了東宮。”
甯珊月入宮沒幾日,這後宮的謠言便開始滿天飛。
可是她從前在宮中是舊人了,從未出過這樣的事情,這次很顯然是有人刻意而為之。
甯珊月眸色清冷的看着她二人:
“我很忙的,沒功夫跟你們在這兒論清白。
今日午後我交代給你們的事情辦好了嗎,沒有的話,我可是賞罰分明。
出了錯處被我逮到,撤了二位手裡的權力,将你們逐出宮去也是有這權力的。”
李覓被家中告知,整個李家會傾全族之力送她登上太子妃之位。
她更知道,現在沒有甯家在前邊阻礙她路了,那自己入選太子正妃的幾率便是最大的了。
李覓那尖俏的下巴跟錐子似的,眉眼上挑了幾分:“甯珊月,來日我做了太子妃,你就等着瞧吧!”
那身邊的小女官道:
“覓姐姐何不就此教訓教訓她,量她也不敢反抗,一個小官夫人罷了,又不是從前皇後娘娘身邊的第一女官!”
甯珊月就立在她面前,挺直了兇膛,毫無懼色:
“教訓我?你最好是說到做到,别讓我瞧不起你,太子妃。”
她可不怕什麼禮部尚書的女兒,這幾年她連匈奴都跑過了,什麼妖魔鬼怪沒見過。
李覓若是敢動她一下,那就有好戲看了。
她明日就倒在床上告病,宮宴的事情要麼扔李覓身上,要麼堆給太子,裴昀鐵定找她的麻煩。
李覓将手高高舉起:“的确,你這等勾引人的狐媚子是該好好教訓教訓!”
那手剛一舉起來,就被人捏住了手腕,腕骨處傳來碎裂般的疼。
裴昀伸手一甩,李覓身子一歪便坐到了地上。
身穿雪白色繡着金絲團龍紋的太子裴昀突然出現在内務府,一臉陰鸷的瞪着李覓:
“滾出去。”
李覓跪在地上,哭了起來:
“太子殿下怎為了一個有夫之婦這般兇臣女?
這甯珊月前幾年受家中之命,還勾引過皇上的呀,如此惡心之人,殿下就這般看得入眼嗎?”
甯珊月面色慘白了下去,這事兒,在當年的确鬧得沸沸揚揚。
東廠中人查出來甯家給她送入宮的密信裡,的确寫着雙管齊下的字眼兒,說甯家在後宮不能無人。
那複辟世家從前輝煌之心,一度膨脹了起來。
是這東廠裡的人都是她姑姑的夫君萬督公手底下的人,這東西就沒公開出來。
但依舊被有心人知道了,這事兒就這麼傳開了,隻是帝後二人沒放在眼裡罷了。
反倒是皇後娘娘倒過來安慰她,說相信她的品行,不會做出下作之事。
自那次後,甯珊月在宮中便更是謹慎了,路過都不會走天元宮跟東宮那條路。
她深知,甯家又想走不歸路了,自己一旦入宮,命運将會比自己姑姑更加悲慘。
終其一生都會夾在娘家跟夫家之間難以平衡。
裴昀厲聲道:
“你就沒勾引過孤嗎,你的招數不更下三濫?
李覓,下次再在孤面前捆這麝香極濃的香囊,站在橋上搔首弄姿,就别怪孤不給禮部尚書面子了。”
李覓眼神心虛的低了下去,摸了摸自己的吃痛的手腕,委屈的道:“臣女沒有。”
裴昀看都沒看她一眼:“滾。”
那兩個小女官匆匆跑了出去,屋子裡就剩下甯珊月跟裴昀二人了。
甯珊月神色倦怠,眉眼裡多了一些黑色的流雲:
“太子殿下,李覓畢竟是朝中熱議的太子妃人選。
你如此跟她撕開,還不如我來得罪,畢竟将來你二人......”
裴昀語聲冰冷的打斷她的話:“孤不會娶她當太子妃。”
甯珊月擡眸看了過去,見他那雙深邃的桃花眼裡無比認真,不由得淺淺一笑:“那行吧,這也是殿下您的私事兒。”
裴昀立在原地,神色肅穆的看着她:“宮中謠言飛了幾日了,你倒是淡定,為何不來東宮跟孤說一聲?”
甯珊月毫不介意的道:
“既然是謠言,那有什麼好說的?再說了,我還真是一點兒都不清楚謠言傳了什麼。
若不是這李覓跟這小女官今日在我這兒來鬧一回,恐怕我現在都不知道。”
她這麼忙,哪裡有時間去聽謠言如何如何?
隻是裴昀前兩日便聽說了,他等着甯珊月來找自己哭,說她委屈無辜,可是幾日過去了,這女人倒是淡定的很。
裴昀平聲道:
“你是宮宴的主理人,你有任何事,任何麻煩都可以跟孤說。”